Tuesday, August 08, 2006
《家和咖啡廳》
這裡三年多也絕少提及食這個環節
非認為不重要
自問嘴叼 可是也覺得有東西吃 如果可以和家人朋友吃 已經很好
經過幾年的工作 差不多都在外頭吃早午晚飯
吃多了 真受不了 是苦差 是味精
錢賺得不多 但我從不說:"今個月無錢,食平d。"
因為很多時食物環境服務是和價錢成絕對正比
平、靚、正很多時候是碰運氣 或是老闆的良心
香港人 要生活好 要錢 因為心靈上沒有什麼內涵
除了物質 好像可以擁有,實在的擁有什麼。
所以,香港食店的良心比較難求。
你要証明大可走到附近中西食堂問一問 "老火中湯"有沒有味精或這些檸檬放了多久怎麼都沒有了香味。
因為香港是不適合不符合經濟原則的事物生長的土地,想這是不爭的事實。
原來我不適合住在香港可這是我的家。
所以很喜歡日本的食店良心。
未必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式, 但一定是對本土食品文化保留求比例最高的國家。
你在那裡,食品是用經驗和歷史烹調出來的。
你吃的是吃別人小心謹慎保存的文化氣息。
而且不只是訪客們,連本土人也是面帶驚嘆,趨之若鶩的品嚐著那份矜持。
像懷石料理,根本是一種藝術。
這份良心和對食物的尊重,使吃的人也附上了一身尊嚴高貴。
而且該吃的才吃,不時不吃。多麼的莊子,多麼的養生。
不然又像我們吃了個病毒出來。
這遍文章是悼念附近結業的Dawn Cafe。
一早料到這Cafe撐不了多久,雖然也差不多兩年了。
這是整個佐敦區唯一一間價廉物美的咖啡廳。
我也算是熟客吧。
每個星期也會吃上一至兩次,當我兩三個星期沒吃時, 竟然就是它結業的日子。
這裡有回憶因為有陽光。你可以看到西九龍的日落(*註)。
有異常冷酷的老闆及侍應,大既是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東西明明白白比同一層的Uncle 4及茶餐廳好吃一百倍及便宜(是的,我可以證實),還是異常冷清。
有心。還是無力。
大多數時間星期六下午只有我這一枱吃一個$32元加一的下午茶。
怪只怪你的門面有三層的英式下午茶陳列出來,嚇怕了大部份街坊。
所以,再好也只有賠本結業。我是因此失落了好一陣子。
在佐敦根本不可能再找到同級及同類的餐廳,沒味精的便不可求。
它位居港景峰地下向廣東道方向,酒店的食物環境質數卻是特便宜價錢。
喜歡玻璃設計,通透又省電,可以看到日落。
可是都沒有了, 沒有了用不同茶葉沖調卻加Cream milk的奶茶了。不是港式(茶葉加花奶),卻也不是英式的(茶包加鮮奶)。
*(如果要說出一件事,影響浸透著我的日常生活,便是用文化去包裝宣傳的西九龍地段。我居住在廣東道及柯士甸道交界,二十多年來見證了西九龍的發展。說是見證,不如簡單的說是每天見到越來越不及岸的維多利亞海港。廣東道是地靈人傑的好地方,在二十年前差不多已是政府在九龍區的專地。近油麻地地段有渡海小輪碼頭,對出是一目了然的巴士總站,人潮上上落落總絡繹不絕,有一種近乎樸拙的美態;現在那裡是九龍地鐡站對出屋苑一片提供高爾夫球揮杆練習的人造大草皮。從前只兩三層樓高充滿著自由及空間感的警察宿舍,也轉眼化為號稱坐擁九龍公園(發展商好像忙中有錯,九龍公園是香港大眾的公共空間)的貴價私人屋苑附設錯綜複雜的地下隧道。暫時不變的是一間消防局,一座政府合署,一所私立中學及我曾經入讀的官立小學。回憶是朦朧的美,總勝過巨人們把具體的建議書佇立在我們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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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不少人說香港找不到像樣有個性的cafe, 此話當真。尤其在九龍區。
大學時代因為可以選平日閒時(機本上即何時何地)吃東西聊天,所以很多本來很煩擾的餐廳也乖巧地安靜下來讓你享受生活應有的閒情逸緻。
可是,當你工作時,便只有星期天和別人迫不及待的吃你覺得物非所值的午餐晚餐。
我不認為這是生活,我付二百元吃Cova下午茶也不想用五十元吃垃圾晚餐。
不是什麼,只是認為誠意值錢。
因為那個環境加新鮮的炸魚塊值得。
我不知道多少人明白這個看似富貴的道理。
很多人,比我有錢可是卻不知道什麼是生活。他們要求新快平特。
我要求的是對食物的尊重及作為食店的良心。
所以可以付出。
正如仍然有人仍然重視音樂電影文化一樣。
窮也要吃得好,好的不能再好。
窮也要支持。反正香港好的東西不多了,你可以支持的也不多。
我知道我這樣寫令人誤會我很中產。
雖然實說我的生活就是很中產(收入並不是!)。
但希望不只是香港的中產。那些作狀的十分虛偽而且虛無。
找一個落腳點差不多比找一個朋友困難。再差的地方也不會如此吧。
而大部份朋友又真的覺得無甚所謂。
只要便宜。或好吃。或不過不失。
反正除了是非愛情事業家庭之外,再沒什麼話題。
而恰巧這些話題的本性像不需要特別的環境,像大部份人本身的生活不離吃喝玩樂賺錢上位一樣平淡。
所以,好的餐廳沒有了優性之處。
因為我們大部份需要的不是個性,而是沒有個性的融入這個社會。
我只不過想要一間像樣的咖啡廳在我家附近。
而且有機會和別人聊聊文化上的話題,見識見識交流交流。
可是兩年以來差不多沒有成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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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兩年前的我。
兩年了我覺得要為自己寫些什麼。
三年前,不,更多年前因為附近的西九我入了中大讀文化研究。
可是除了得到了知識,原來仍然不關心社會。
兩年之後,也沒有改變什麼的力量。
我知我必不能成為我理想中的人,而我卻不能滿足於現況。
我討厭很多東西,和幾年前的我沒太大分別。
可是我以為兩年後有機會轉變的,仍在這裡。就那麼在那裡,看我。
花幾萬元,我又不教通識。
又不會再讀書。
我真的不知道為了什麼?
下個星期六是最後一堂,我往後會如何?
繼續工作?
繼續玩樂?
繼續旅行?
繼續飲食?
我連一個可以期待有所轉變的動力也快消失了。
我想我可以對自己說的是,你正在生活,僅僅如此。
對我最困難的是,我常常覺得自己可以改變什麼。
但原來我在原地踏步。
當然我很享受明白一些事物的過程,亦愛我在兩年內遇上過的有趣人物。
不同的東西永遠是我所追求的,安定實在太沒勁。
就是什麼也愛,於是一無所成。
其實,我都沒太大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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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把以下這段文字送給你們
可能 你會明白
可能 你會知道了為什麼有最佳損友
可能 你終於明白為什麼你不愛你的親人 或他們也不愛你 看不起你
”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伏在李萬春的肩上哭泣。天地間,最薄的是心,最厚的也是心。
李萬春被我的舉止,搞的不知所措。李硯秀一旁勸慰道:「別難過,戲班的人都是萍水相逢,講的就是互不嫌棄。」
「互不嫌棄」這四個字,我記了一輩子。誰得做到互不嫌棄呢?恰恰不是你的骨肉、至親或最愛,而是那些萍水相逢的人。”
章怡和《一陣風,留下了千古絕唱》(2005:6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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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
(我想我是比較適合嶺南或港大的,我覺得中大是不三不四,又不在地又不學術。)
為了錢, 中大收了大量undergrad level也沒有post-graduates.
有一次有位同學(他是中學老師) 問一份十頁的功課的font size同spacing,我想我不應該或他不應該在這裡,一定是有什麼出錯了。
朱大成老師回答:你可以用28或揮春咁大隻字。
我十分佩服他的氣量和幽默。
我常常想,如果他是我父,我必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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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略是我兩年的一個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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